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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海沉浮

主角梁安邦洪有兰的都市小说《官海沉浮》,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江洲书生”,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两个年轻人聊着天倒可以聊到一块,马明莉在县职高做事,平时很少回家,对他这个在镇里工作的大学生并不是很看得上眼,要不是见他也是龙墩镇毕业的,根本没多大耐性坐一起,他的名字也是在聊天时记起,梁安邦,马明莉说好像听说过,说他当时很厉害的,总见他的名字出现在学校的考试红榜上,不过人却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很随...

精彩章节试读


年底,他写了封信给大学的高教授,说他明年开春会带人到省里去买鱼苗,请老师给农学院下属的鱼苗基地打句招呼,留好一些优质鱼苗给他。对他的这些请求高教授很快回了信,信上对他所说的没多大问题,要他明年去时到家里去看看老头子,到时自己亲自带他去鱼苗基地。

有老师的一句话,他安心的过了第一个踏上社会的新年,也是他上大学后在家的一个团圆年,大哥和五哥都回家过年,老大有三年没回家过年,五哥是今年出去跟老大在一起做事,在深州搞装修,前几年不大好,今年还好基本上在深州站下了脚。

兄弟俩听他大手笔搞养殖,倒没对他的举动有啥说,按照老大的说法几千块不算什么,随便一个工地包下来赚了的也不止这么多,投几千进去能赚钱当然好,亏了也没啥再来过,当作,买了个教训。

到底是在外面见了大世面的人,说话办事就是跟屋里人不一样,乡下人没见过大钱,以为几千就不得了,在外面闯荡的人自然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确实如此,拿他的工资来说,刚刚毕业的人,一参加工作就有一百多块近两百,在镇里工资算是高的了,而大哥说在深州随便找个事做一个月的收入也不止这些,要是这点钱在深州怎么过。

春节,他听从老爷跟哥哥们的意见,到老师洪友灵家去拜年,洪友灵是他的初中老师现在又是他的领导,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出于尊敬,别的领导跟前可以不去,洪老师那里不能不去,也没拿啥东西,按照时下拜年的习俗,一包冰糖一袋麦片外加大哥从深州带过来的铁观音,洪友灵见他来给自己拜年,心里很高兴,问他到马书记家去了没有?他说没有。

洪友灵马上批评他:“这咋行呢,安邦,不是老师说侬哦,这半年来,马书记对侬咋样侬自己心里有数吧,即使老师这里本来都行,马书记家侬咋能不去呢,再说了,在一个单位上,没有一把手的支持要想做事是很难的,不跟在学校里读书一样,知道不?”他点点头说俺听老师的。

正月初五,他除了一包冰糖一袋麦片另外拿了条大哥从深州带来的特烟,价位跟家里的红梅差不多,在乡下算是上好的烟。马书记对他能来拜年明显得很高兴,书记家里人来人往,马书记自己没空陪他,叫了女儿马明莉陪,坐在房间里一边看电视,说要他中午吃过饭再走。

马明莉他认识,读初中时,他读初一马明莉读初二比他高一届,常常在老师房里进进出出的马明莉显得高傲,加上身材高挑人长得正是二八如花时,让正在青春懵懂时期的他暗生追慕不已,只是那时他家里一贫如洗焉敢心生二意,只能一心攻读圣贤书,这种心思即便到了大学他依然没能让自己放松自己,真正做到了求学。

当然大学四年贫穷的家庭也让他没空为自己的那点小事考虑,他得为自己的生活着想,学生时期的历练也让他增长了见识,不然以他一个穷小子怎能在学校入党甚至受到老师赏识被推荐留校。

.这次在马书记家里见到马明莉,说实话,他已经没有了初中时期的萌动,毕竟经过了大学四年的洗礼,他的见识不是以前的乡下小子,眼界开阔许多,更主要的是他目前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事上,完全的心思是想着怎样实现自己的抱负,让自己的一腔学识得以致用。

两个年轻人聊着天倒可以聊到一块,马明莉在县职高做事,平时很少回家,对他这个在镇里工作的大学生并不是很看得上眼,要不是见他也是龙墩镇毕业的,根本没多大耐性坐一起,他的名字也是在聊天时记起,梁安邦,马明莉说好像听说过,说他当时很厉害的,总见他的名字出现在学校的考试红榜上,不过人却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很随意的为他可惜说侬不是考到了大学干么还回到乡下来呢?

对这个很多人见面问的问题,他只是笑笑支开不作多解释,跟马明莉只是聊着女人感兴趣的一些大学生活和自己在大学的见闻,对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来说,大学生活是人生的殿堂,偶尔说说马明莉的工作,不觉间一上午过去。

正月假期一晃而过,开春,向镇里马书记跟请了假,他跟夏支书坐着村子里夏中华的机帆船去省城,东湖大坝另一边就是太湖,坐船过太湖,大概坐十来个个钟头可到,春上湖水还没有涨起来,花的时间可能要多点,到了大水时期就不用这么多的时间顺风顺水六七个钟头够了。

太湖水面就像老话说的“枯水一条线,大水连成片”,湖面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得到从湖里露出的小洲,洲上长满了枯萎了的蒿草,机帆船经过,咕咕的不时从蒿草里飞出一两只惊动的野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傍晚到省城,他让夏支书两个人在船上等他,自己搭公交到农学院去见高教授,拎了家乡特产也可说是太湖特产-----银鱼,是盛产于太湖的一种珍贵鱼类,味道鲜美,是他自己花了不低的价钱从湖西大队的巴家村打渔的人手里买来的,市面上难买到正宗的太湖银鱼。

高教授见了他,自是高兴,大半年没见,比较在学校他有点儿变黑了,但精神劲儿更足了,师生聊了老一阵,在老师家里吃过晚饭,一直呆到晚上八九点,,他因为约好要回去,便和老师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赶回了船上。

回来的路上,他慢慢的沿着马路往回走,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大学时候在马路上散步的时光,大学四年虽然没有象很多同学一样浪漫花前月下也很少悠闲悠哉悠哉,更多的时候是忙他的功课忙他的校外兼职以赚取生活费用,但这样的生活是如此的充实又是何等的简单自在。

漫步在曾经走过的马路上,他仿佛回到了那种充实自在的大学生活,是啊,大学四年,转眼过去,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不知其他的同学怎样,是不是象他一样回到家乡,也或者跟他一样过得如此有目标有自己的追求,大学生活意气风发,有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意概,这时他又何尝没有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书生意气,他的追求正在实现,他的人生正在脚下!

路灯两条长龙般的无边无际伸向远方,城市的夜晚是如此多彩多姿,路边不时传出城市人享受夜生活的声音,也许有一天,农村也会这样,同样拥有不夜天,同样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享受,乡下人不再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早上八点,按照跟高教授的约定时间,他带着夏支书准时赶到农学院的鱼苗基地,大门口,正好碰到刚刚来到这里的高教授,两人见过面,一同去鱼苗基地的经理办公室。

这里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大三他就在这里打过一个假期的暑假工,喂过的这里的小鱼,跟很多职工都很熟悉。一路上,碰到熟人点头打招呼,田经理他熟悉,当然还没有老师高教授管用,对他,田经理只是客气以礼相待,对高教授不同,田经理得尊敬并尽可能的听从,鱼苗基地可是农学院的下属单位,更是直接在动物系的领导之下,高教授是系里有名望的资深教授,院里领导都对其是尊尊敬敬,田经理可不敢得罪。

几个人打过招呼,他把来意说明,这是他第二次带人来鱼苗基地买鱼苗,上一次二哥买了鱼苗很有信誉的按时归还了赊欠鱼苗基地的款项,接着又在这里进了鱼苗,这回来,田经理对他自是很相信,对高教授说的要看看鱼苗质量一口担保质量可靠,不可能不把最好的鱼苗给小梁,不说两人是老熟人,就凭高教授您的话也得优先考虑。

接着两人就鱼苗价格说了回价钱,对他提的价钱,田经理摆出一副苦笑说这一点上,可没法再给他优惠,他说的价钱早已经是昨日黄历,如今物价都在涨,饲料在涨,工资在涨,成本在涨,鱼苗的价钱肯定得跟着涨,不然还哪里能维持得下去。

田经理一再保证,在质量方面基地绝对不会亏他,但在价钱方面,恕无能为力。这一变故超出了他的预计,照这样就比原先要超四五千,和夏支书一合计,鱼苗还得购买原先的数,饲料也得照计划买回去,不够的钱,用田经理的话说,侬小梁反正在鱼苗基地打过欠条,这次再打一次也没关系。

田经理都这样说了,他没有不这样做的道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款也贷了借也借了不在乎再多借一点,鱼苗买回来,当天赶回去,尽量早些投进水库。

这样一来,他投入水库的资金最多达到了一万二,按照合同那就是二万四,这不是小数目,在乡下造房娶媳妇都够了还有余。鱼苗刚放进水库,定点投放饲料要花点心思,同时这时的定期观测不能少,一个忽略可能会导致无可挽回的损失,鱼儿适应也得有段时间不是。

对此,马书记基本上是默认了,在镇里点卯上班。暗里吩咐秋主任把好关,他差不多是整天扑在湖东大队,上班的地点似乎是湖东大队,早去玩归,镇里这一段时间除了晚上能看到他的身影,白天很难见到。

等他把前期的工作差不多做好头绪,东湖水库的鱼苗放养走上了正轨,跟着他一直在打下手的夏支书几个人懂得了养鱼的基本工作,又吩咐夏支书尽量收购乡下有的麦皮、糠秕,混合着饲料投放,间接丢些青菜下去。

隔些时候,把大队高小点的粪池掏空堆放在水库边上挖好的坑里面发酵后全浇在水库里,尽可能的利用乡下现有可以采用的鱼料,减少饲料的投入,有他们会做这些事,他去湖东的时间慢慢减少,恢复了在镇里上班的规律。

早春的三月,忙过了水库养鱼的事,他又被县里的一纸文件弄得忙活起来。湖西省是个农业大省,华夏国是个农业大国,按说农业最受重视,同理农民也要同等地位,不过,历来的经济学,几千年的历史证明,社会发展的金字塔处在最底层的永远是农民。

不过,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华夏国几千年的历史也证明这一点,只有民富国才富,老百姓生活过得好不好才是一个社会是否发展的标准,也是一个执政党应该要考虑的首要问题,为人民服务,不是光停留在嘴上说说,而是要切实履行在行动中,要贯彻在执政的理念里。

自建国以来的几任国家领导人,不能说没有充分意识到农村农民的重要性,只是泱泱大国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国家要发展出路却不在农业,好像世界的经济发展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才有了城乡差别工农区分,国家的体制似乎也在告诉人们,工农联盟,工农工农,以工人为主农民为辅助,城市发展了,农村也要适当关注。

今年的南江,响应省里的号召,以高度的目光关注农村,率先在全市举行第一届农民艺术节。

在华夏国,有的时候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一个时机问题,象这个农民艺术节要说举办一个艺术节,哪一个县都有能力,可为什么办,有没有用处就得事先考虑考虑,一件事你可以做但你得考虑影响,再提高到一个层面就是政治问题。

到了政治层面就不是哪一个人所能承受得了的,所以有句话说得精确“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有很多人宁愿默默无闻的循规蹈矩也不愿做过河的卒子,过河的卒子固然可以进步,可是没有过错有时候进步得更快,不过落后也是没人愿意当的,荣誉人人都想,落后自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基于此,南江响应省里的精神,紧跟上级节凑可以看得出对第一届农民艺术节的重视程度,县里领导重视自然波及到下面各乡镇,举办农民艺术节不再是艺术不艺术的事而是各个乡镇重视不重视能不能完成的政治任务,至于是不是为丰富农民文化生活发展农村精神文明而出发那是另一回事。

马书记作为镇里的书记,对精神方面更是抓得紧,不到五十的他相对即将退休的洪镇长对这方面更是热心,在大会上把这次的农民艺术节当作龙墩镇的头等大事来抓,务必出色的完成县里给与的任务,这是政治任务没有丝毫可以讲价还价的余地。

为此,龙墩镇成立农民艺术节筹办组,马书记亲任组长,洪友灵和洪镇长为副组长,秋主任为筹办组办公室主任,负责具体*办此次艺术节节目的落实。

这几年,改革开放的风气吹到了内地,农村的大小伙子不再是整天窝在家里,下乡到村子里很难看到那些年轻小伙子在屋道里走来走去,有相当一部分到沿海一边打工去了,在家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有家有室的汉子妇女大姑娘,要想在平时从农村选出一二十个人来参加艺术节还真是个问题。

本来农村的精神文化就不丰富一年到头有场戏看有场电影放就欢天喜地的,顶多活跃的村子里过元宵时闹个花灯,近两年连这都很少见了,好在人都是活的,一条路走不通,可以另辟蹊径,农村里没合适的人选,还有镇里各个单位的年轻人,七站八所的小伙子大姑娘有不少。

通知发下去,不多久镇里从各处选了一二十个年轻人上来,其中沙湖村还来了七八个姑娘小伙,是他们拿手的秧歌舞,这可是镇里的一出重头戏,另外就是各个单位派出来的年轻人,以小学的老师为多,他村子里的梁笑天这次被派参加,梁笑天比他低一级因家里穷读的是师范学校,初中直接考的,毕业就比他早三年,供销社来的人是利烟和今年参加工作的夏兰芝。

夏兰芝没读完高二,他很是可惜,可跟夏支书聊天时,夏支书说现在为了给兰芝弄这个指标,花了他不少心思那还是马书记出了面,供销社是火单位,别人想进都进不了,兰芝有这个机会还能错过,再说读完高中又哪里能有把握考到,到时还不是要找关系寻个工作不然就只有回家务农。

夏兰芝是年后到供销社上班的,他从省城买鱼苗回来一直忙,到这阵才有空在镇里上班,听说镇里搞艺术节,她就和利烟报名,两个人初中就是同学现在是同事更是形影不离,相约来到镇里看他。

利烟来过,不过是跟华西湖同来,那时农村的风气还不是那么开放,年轻人走得近了就有闲话特别是男女单独在一起,他更是没想过这方面,对利烟他倒是看得出华西湖想追求她,这次华西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作为轧花厂的代表也参加了艺术节。

镇里被要求参加是他、黄进和、小王、综治办的老牛,老牛是大队支书上来的集体干部,能说会道,一张寡嘴人称老牛不是老黄牛,而是一头老花牛。

夏兰芝来的时候,他正和秋主任五个人在镇里的大会议室商量,艺术节该拿出那些节目,一边看着各个单位报上来的人员名单研究。镇里舞蹈可说已经有一支,唱的要有一首,另外小品相声也可各演一个,有这四个节目估计镇里的任务可以完成,全县各乡镇都要参加,临到每个乡镇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表演,只是这四个节目一定要是精品不能出半点差错。

见夏兰芝来了,秋主任跟老牛是认识她俩的,利烟是湖西支书的女儿,老牛一张嘴就叫了出来“两朵鲜花来啦,是看哪位爱哥哥啊?”

爱哥哥老牛捏着喉咙学电视上史湘云的声音,学得蛮象那回事的。夏兰芝红着脸叫道“牛叔叔”,一边的利烟腼腆的笑笑不说话,秋主任呵呵一笑:“正说着节目的事,两位侄女儿打算演个啥节目啊?”

夏兰芝看看利烟,大大方方说:“俺俩都参加了艺术节,可还没有想好演啥节目。”

秋主任就说:“那就别想了,侬俩就包了唱歌,侬俩都有文化又有台相,上台没得说。”夏兰芝说唱歌可以就怕唱不好,丢了镇里的脸。

秋主任少见的大气:“怕什么,不还有几个月时间练吗,肯定没问题。”又对他说,“小梁,找侬的吧,人家来了也得陪陪人家么,这里没侬事了,回去想想争取这几天写个小品出来。”

宿舍里,非常简陋,进门窗户跟放了桌子写字看书,桌子上方的墙壁贴了两幅地图,一幅中国地图买的,一幅是龙墩镇的,他自己手画的,相对潦草,只能大概看清本镇的水库分布情况,其他三面墙壁是光光的。

门过去是张床,跟大多数光棍汉一样,他起床很少铺好床,随手一掀开被子就不管,用他的话说是床反正晚上又要睡何必麻烦铺的整整齐齐。

两人进来,桌面上缭乱的丢满了草稿纸,他平时写东西喜欢随手写随手放,总弄得桌面乱七八糟,这样灵感能源源不断,你要是弄得整整齐齐的,反而写不出啥东西眼里看着总不对劲。

夏兰芝进来跟大多人一样首先注意到墙上他手画的龙墩镇水库分布图,问他是不是想发展全乡都养鱼啊?他只笑笑:“侬很了解哦,不像大多人,他们都不大相信这是俺画的。是啵?”

末了他是对利烟说的,利烟第一次来时,看见这幅图惊讶问是侬画的?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幅图确实画得清楚,村镇水面土地各用颜色笔画了出来,很具作图的功底,自也花了他很多精力。

利烟红了脸笑笑显然明白他说的:“俺可不是不相信侬画的,只是惊讶侬画得那么好,侬理解错了俺的意思。”夏兰芝虽然是第一次到他宿舍里来,跟他却并不陌生,两人在湖东大队经常见面,

今年开春以来,他是夏支书家里的常客,见他桌面上草稿纸乱七八糟一边说:“侬也不理理,看这乱的,”一边动手整理,转头对利烟,“侬别信他的话,他口里这么说,心里指不定不那么想,人家自信着呢。”

他忙谦虚:“不是么自信不自信的事,闲来无事画着玩玩的。”

在女人面前永远不要表现骄傲,虽然你有足够骄傲的资本。这是谁说的,他搞不清楚,却觉得确实真理,何况是在一个他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那种想表现表现的虚荣心不可能没有,年轻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房间里没多余的椅子,他请两人坐床上,自己坐了椅子,三个人聊到了这次的农民艺术节,她俩觉得正好有许多年轻人在一起玩玩,要在平时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也觉得,这样的农民艺术节完全不是农民艺术节,应该改名叫青年艺术节或者非农艺术节,哪有半点农民的味道,不过这话他也只是腹诽腹诽,说是不会说的,口里附和两人的看法,却也感到应该想想怎么办才能搞出高质量的节目,毕竟镇里马书记是下定决心要搞得像样点。

夏兰芝随意出了个主意:“那还不简单,可以先选一选,谁表演得好谁上,俺读书时班里不也是先选出好的去代表本班吗。”他迟疑说:“问题是能选的人可不多,侬把这个人选下去了,那节目可没人演。”

夏兰芝说不选人也可以,等人都走拢了,看看谁适合表演什么节目再确定谁演什么。利烟也觉得她的意见好,说比如唱歌就兰芝唱得好,她是最佳人选。

夏兰芝一把拉住她:“侬想全推到俺身上,别想得美,要唱歌也是咱俩一起上台唱。”

两人打打闹闹,完全没了生疏的感觉,说到了他的小品上,问他想写什么题材。既然是农民艺术节,自然得跟农村有关,他思路是以养鱼为题材,写一写农村的新气象,这当然是编的,没这方面的事情么,所以一时也写不出来,这不桌上稿纸都写了一张又一张,还是写不出那种味道。

两人看看他写的稿纸,草稿字迹那是龙飞凤舞,识辨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夏兰芝建议他找秋主任或是老牛谈谈,他们都是在乡下工作了一辈子的人,有的是亲身经验,哪象是他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有这种在农村的经历,再有文采也难写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到中午了,他要请客,说夏兰芝参加工作,自己都没给她道贺,这顿当是迟到的贺酒。并要把华西湖叫来一道吃饭,利烟不大同意说有俺俩给兰芝道贺一样,人多了不好。

夏兰芝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光俺三个人少了点,华西湖是他的好朋友叫来应该的,不然人家知道了还要怪他重色轻友呢,是吧?”

他狠狠点头:“对对,是这么个理。”心里说夏兰芝你真是七窍玲珑啊,我心里想啥你都知道,脸上的喜色也就不觉更多了。

他让她俩先走,仍然在供销社食堂,走时叫了小王一道去。小王的父亲在这次湖东大队集资除了夏支书几个大队干部出的钱最多,虽说小王在镇里不大跟他走得近,从这事说明这个人还是很支持他做的事,论年纪小王比他还小一岁,平日里也是梁哥梁哥的叫,非常尊重他。

小王见他叫自己一道去吃饭显得很高兴。五个人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饭,年轻人在一起,没有太多顾忌,吃饭放得开,不像有辈分或领导一起吃饭话都不能乱说,酒喝了不多,主要是饭桌上有两位女生,她俩虽然也喝酒,可没人会去拼命劝酒,毕竟在异性面前都想做一个人人赞道的好男人,而他作为主人,本就不喜欢喝酒,这时更是随意,不会劝酒,大家在一起聚聚加深联系,不是来喝醉的。

饭桌上说说笑笑,一顿饭不觉过去,结束时,利烟提议下次得轮着来请客,总不能老是一个人请。华西湖爽脱答应下次自己做东,还说要不是安邦次次抢着请,自己早就想请各位的客了,能够请侬两位吃饭是荣幸。

三月二十六,按照镇里下的通知,前来参加农民艺术节的人员,第一次集中到镇大会议室,一二十个人,聚在一起很是热闹,马书记抽空来见了个面,发表了一通鼓动斗志的讲话,讲完就离开了。

秋主任在会上确定各人要出的节目,想法跟他想的差不多,初步定出的节目明显要比准备参加的多得多,到时择优录取,限于镇里条件,参加表演的人员不可能天天聚合在一起练习,只能定好聚合的日期。

秋主任强调在聚合的那一天,每个人务必准时参加,有事也要换开。最后指明:“大家练习,要啥东西可到镇里找自己也可以找小梁,自己有事时不能来参加,由小梁负责跟各位沟通,小梁么,大家都认识,咱镇里唯一的大学生,水平摆在那,这次的艺术节,小梁侬可得多劳点神,带领大家多练练,相互提提意见,演出要到六月份,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练习的,争取在全县的表演中拿个好彩头。”

小品写好了,他听从夏兰芝的意见,第一时间拿给秋主任看。由于实在没有在农村工作的经历,他只能根据现实的可能性编造了一篇相关的养鱼的故事,这是他几天来闭门造车,冥思苦想的结果,基本符合小品的要素,有笑点有情节有内容,只是哪里有点欠缺,他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

秋主任看看他交上来的小品,未置可否,而是和颜悦色的和他商量:“小梁,侬写的东西肯定经过侬的精心思考,一看就知道是不错的,是吧,不过,这内容侬是不是觉得欠点啥。”

他满怀期待的等秋主任说,事实如此,可秋主任并没有接着这话题说下去,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另一个话题:“这农村工作么,没亲身经历过确实难以发现其中的滋味,酸甜苦辣样样都有啊,老牛跟俺说了这么个故事,好像是他自己下乡收税发生的事,当然了,就老牛哪水平,一张寡嘴要耍耍嘴皮子还可以,轮到用笔写出来那是难为他了,跟小梁侬是没得比的。”

听话听音,他虽然不知道秋主任的用意,但秋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是立马听出来,马上站起来:“秋主任,俺就是觉得这小品总欠点啥可又说不上来,侬这么一说俺有点明白了,俺这不是为了要完成秋主任侬交给俺的任务么,在房间里闭门造车编造的,要不俺这就去听听老牛讲的那故事?”

秋主任点点头示意他去,没说话,心里对他的反应还是很赞许的,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说,随便点点就行,是个可造之才啊。

他找到老牛,说了来意,老牛有点得意解释:“俺这不是随便跟秋主任唠了唠这事,没想到秋主任还真的惦记上了,其实俺也就是在农村干了时间长点,见过的事情多,要论肚子里有货哪有,还不是包了一肚子草,跟小梁侬是没得比啊,侬的文章都上了报,那是谁都看得见的。”

他笑笑摇头:“老牛,这侬还真说错了,写东西,首先要肚子里有货,也就是侬刚才说的经验见过的事情多,老话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俺再会写也不如侬亲身经历过的生动,光靠想写不出好东西。”

老牛对他的话很是认同:“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说话中听有道理,俺说不到这些,只是知道平时说着来耍耍。”

接着把他讲的收税的故事跟他讲了一遍,是他下乡收税的经历,说到收税,每到年末这是最头疼的事,乡下人他交钱跟要他的命一样,工作难做啊,不亲身经历体会不出其中的艰辛,那次他同镇里领导一道下去,长湖村的钉子户历年来是抗税不交,不交还好说,这钉子户还以不交为荣到处宣扬,弄得邻居也跟样,邻居是个女的,跟她说弄不弄就破口大骂,十足的一个泼妇,村里的干部总不能跟她对骂,好在那次带队的领导会做工作,好说歹说,竟然说服了,两家都交了,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

他听听直到结尾不禁问:“这就完了?”老牛说:“是啊,人家税都交了,工作不就完了。”

他摇头自我感觉:“这不行,小品小品,最起码的要有看点笑点,没这些哪有人看引不起人注意么。”

老牛看看他,像是看怪物似地看着,奇怪的问:“啥看点笑点,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人真事,侬没亲身经历那场面,当时气氛可说是要多紧张有多紧张,想想都吓人,最后化干戈为玉帛,难道还不够吸引人,这是多大的转折啊。”

他只有心里苦笑想想不能这样:“不是说侬这事说得不好,也不是不够刺激,有转折,可问题是演小品不是做工作,钉子户不再是钉子,这个转变难道管靠说说就成?即使如此也不够吸引人,俺这是在写小品要搬上舞台,不是说‘艺术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么,俺们不能照搬生活经历,得进行加工。”

老牛面露不喜,嘴里咕哝着:“啥艺术不艺术,俺可搞不懂,俺只知道生活就是这么过来的,还能把它说上天啊。”

他知道老牛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也不放心上,只得转换一下说法问他在以前的工作中,还有没有跟收税有关的事,比如说他下乡收税,肯定有人搞不懂这税是做什么用的,就拒绝不交,这时候有没有发生过啥事情,就是他自己有时觉得这税收为什么要交,也不大明白。

老牛听他这么说,默默了一会:“一个这事还真有,俺跟侬讲讲看哦,侬看看中用不中用。”

他说了发生在湖西大队的一件事,有户人家对农业税交得很积极不打半点推阻,就是大队的统筹提留愣是犟着不肯交,说啥交农业税是天经地义,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皇粮国税,作田就应该交税,可统筹提留是大队收起来私分,国家没有规定,老百姓也就没有义务交。

其实统筹提留历朝历代也是要交的,只是上不得台面,老百姓就没有听说过。村里正和那户人家讲道理,这时,村子里吃五保的一位老大娘走过来问大队干部这个月的五保金咋还没发下来?就这机会,大队干部面对面给那一家人上了一课,统筹提留干什么用,除了给大队干部开工资,大部分是用在镇里的敬老院,村里的五保以及村里的一些公益事业,不费多大力气,这一家人的工作做通,圆满的完成了收税任务。

老牛说完了问他这个事是不是跟刚才的故事有些相关?他心里为老牛的脑子转变感到惊异,一个从没有写过文章的人,联想的事例却非常恰当,不是相关而是非常非常的相关,他高兴的说:“侬看侬讲的这两个事连起来不就是一个生动的故事,稍微加工,就是一篇很有看点的小品,这并不是随便编造而是把实际发生的事情加以艺术加工。”

老牛微微尴尬地问:“就这样啊,这就是艺术?”

他笑笑:“不就是这样么,艺术就是来源于生活又并不完全和生活相同。”

老牛嘿嘿一乐:“那照这么说,俺天天都是在干艺术活嘞。”

他不无打趣老牛:“那是,要不,俺咋会找侬来要小品,侬就是镇里活生生的农民艺术家么。”

老牛听得乐呵呵地笑起来。

《收税》小品草稿很快出炉,参加人员有他、黄进和、小王、老牛、夏兰芝、利烟和华西湖,他和黄进和、小王分别演镇里村里的干部,老牛演钉子户的男主人,华西湖村里的观众,利烟演吃五保的老大娘,最后一个泼妇的角色费了点神,原本要沙湖村的一个大姑娘来演,可人家一听是个泼妇,说俺可不是这样的人,死活不肯干。

没法子,他请夏兰芝出演,并给他们解释说演啥角色并不一定代表侬就是那样的人,要是这样,那都只有演杨子荣还咋有座山雕,俺们在这里也是演小品,能把自己的角色演活了,那才是本事。为了让人物更贴近实际,也就是跟农村的那些泼辣妇女相似,他跟夏兰芝就人物说话的语句语气不断讨论,改了又改,直到说出来时跟家里人说话差不多,自然语言全都是家里的方言土话。

经过几次聚合后,基本确定了到县里演的节目,小品《收税》,小学的老师梁笑天两个人演的相声,夏兰芝的独唱以及沙湖村的秧歌舞,还有一个未定的合唱,练习也练习作为预备节目,不过其他的节目大家仍然练习,到时候筛选。

四月份,他跟秋主任汇报进行情况,说是不是请镇里领导那天看看节目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定了个日子,全体人员聚合在大会议室,马书记洪镇长洪书记镇里主要领导都来了,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下,看他们的表演,他把这上个月来练习过的节目都拿了出来,好歹等领导决定由他们拿主意。

表演完毕,沙湖村的秧歌舞掌声不断,一群青年男女跳的舞确实好看,收税的小品引起的笑声也是不停,特别是老牛的寡嘴说出的话特逗人,而夏兰芝的泼妇演得也很到位,有领导善意的开玩笑说小夏,侬这个样子,看还有啷个男子敢娶侬哦。

下午,秋主任把领导认可的节目说给了他听,要他今后一个多月专门盯紧这五个节目练习,其他没有节目演出的人就可以叫他以后可以不来聚合,并透露了领导高兴时露出的口风只要侬们演得好,除了精神鼓励,物质鼓励少不了。

听秋主任这么说,他心里还是蛮高兴,鼓励不鼓励是另外一回事,能得到领导的认可,说明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为了这些节目能演好,他是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除了演好自己的角色,他还要帮着改相声,选唱的歌曲,出面联系需要的道具为他们做好后勤服务,秋主任一句话交给他,自个悠哉悠哉做起了甩手掌柜,对此,他倒没有怨言。

说实话,年轻人都想干点事,秋主任能放心做甩手掌柜说明对他的充分信任,也正因为这,他觉得必须做得更好,不然自己心里感觉过不去,每次聚合他都是积极主动,对每个人的表演都是认认真真的看认认真真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严格要求,自己的节目更不用说,聚合时要演,回到宿舍他有时还拉着小王商量或者自己琢磨该怎样表达才能更好的演好自己的角色。

六月十六,龙墩镇抽签,抽了个第二签,上午的开幕式,下午就轮到龙墩镇的节目。吃过早饭,八点,全体人员在镇政府大院聚合。为此,镇里专门包了一辆班车送他们这些演出人员上县城。一行人显得格外开心,大家吵吵嚷嚷的各自找好座位,带队的是洪书记,马书记昨天去县城没有回来,他帮着秋主任清点人员。

梅雨季节,昨晚刚刚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里面湿漉漉的,走得满脚是泥,早上天又放晴,热辣辣的射出热天的威力,感觉上很是闷热,但大家的兴致高扬,丝毫不受闷热的天影响,笑语喧哗,坐在东颠西箥的班车里,不知谁起了个头,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车里马上大部分人和着高昂的歌调吼起来,一路高歌向前进,洒下欢笑在身后。

到县里时,差不多有十一点,马书记在县政府门口等候,先带着一伙人进去看了下午表演的场地。这是县政府今年完工的大礼堂,舞台音响设备跟镇里又是无法相比,开幕式已经结束,大家看看只能在电视里看见的舞台,心中的兴奋好像小时候过大年一样。

熟悉了场地,马书记说现在去吃饭,吃过饭稍作休息就到这儿来聚合。中午的饭,因下午要演出,县里又有领导来观看,马书记没敢喝酒,以免喝得面色通红口出

酒气有失形象,他没喝大家自然不会闹着要喝,只是吃饭中途有龙墩镇在县里工作的老领导来看望大家,带着大家鼓气,马书记洪书记代表大家用啤酒敬了老领导几杯酒。

下午的第一场演出是南江镇代表队,就条件论南江镇具备的条件跟县直机关差不多,都是县城,有的是人才,能歌善舞的大有人在,看他们的歌舞那才叫歌舞,造型舞姿在龙墩镇这群乡下人看来几乎跟人家专业演出不相上下,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瞪酸了。

不过这在见过世面的梁安邦来说,虽很欣赏,却不到瞪眼看的地步,平心而论,南江镇的歌舞跟龙墩镇不是一个档次,但南江的节目相对单调,不如龙墩镇的多样,除了歌舞还是歌舞,最末了来了个诗歌朗诵,而龙墩镇的节目有歌有舞,还有小品相声,更贴近农村生活,节目内容上并不比南江的逊色,坐傍边的秋主任听他这样分析,心稍稍安定下来。

轮到龙墩镇表演,报幕员报出第一个节目是《收税》,作者为老牛,微微让坐在下面观看的马书记愣了愣,老牛有这水平?问了秋主任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笑笑没说话,注意力被台上的表演吸引过去。

十来分钟的小品,贴近农村生活的事情,让观看者深有同感,特别是夏兰芝出演的泼妇和老牛演的钉子户,不时惹得台下一阵阵掌声,事后马书记笑眯眯对他说好侬个安邦,写得不赖,连县里的利县长都说这小品有质有量,写得好演得也好。龙墩镇的表演可说圆满完成县里交给的任务。

演出一结束,马书记带领大家上中午吃饭的胜利酒家,一路上大家喜笑颜开,听到马书记说同意大家在县里住一夜,晚上镇里给大家在离旅社不远的总工会舞厅包了舞场,有人大呼马书记领导英明。

年轻人都是如此,做事卖力卯足劲干了得有人说好,马书记这是用这种方式肯定了他们一帮年轻人做的事,算是兑现了他自己会上说的侬们干得好镇里会鼓励干砸了要侬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晚饭吃得比中午热闹开心得多,据说是在县局当领导的乡党请的客,非常的丰盛,体现了主人的盛意,也是祝贺龙墩镇节目表演的出色。吃过晚饭,马书记找到他要他晚上带大家在舞场玩,别乱走散了,他自己和洪书记秋主任赶回家,告诫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得保证今天来的二十个人明天早上完完整整的回去。

他连连点头说没问题,自己一定全程跟踪,不让一个人掉队。吃住玩都有人报销,一伙人晚上尽情的玩,不会跳舞没关系舞场上有人教你,一道来的基本上是男女一半,舞伴够了,只是晚上他做后勤跑腿的时候多,大学四年没跳过舞,临时学没那份心,除了跟夏兰芝跳了一支,大多时间是在看他们跳。舞场炫目的灯光差点把人的眼睛晃花了,强劲的节奏也把人的心跳高到了极致,真是一个令人忘情的天地,一个靡靡享乐的花花世界!

第一届农民艺术节结束,龙墩镇获得了乡镇最多的荣誉,个人有创作一等奖,表演一等奖,集体有集体组织奖,可不是,龙墩镇可是全县乡镇唯一的一个一把手亲自带队的演出代表队,就冲这一点,县里也得给个集体组织奖,说明人家对县里组织的农民艺术节高度重视么。

发创作奖时出了点意外,任谁都知道凭老牛不可能写得出这样的小品,马书记会上说了一句小梁的功劳不可漠视。如此,秋主任把创作奖的奖金给他说是县里发的奖金,他不由感到意外,知道原委后对马书记很是感激,可不敢领这份奖金,虽不多,但意义不一样,对老牛来说更是如此,他自己可说能力大家已经看得到,无需证明,省报都有文章发表,还有啥好说的。

到马书记办公室里说了他自己不得这奖金的理由,没人家老牛提供的题材,再怎么写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小品,功劳应该是老牛,他自己只是帮忙执笔整理整理了一下,顶多算个辅助功劳。马书记见他真是不介意这荣誉,觉得他确实没必要斤斤计较一个县里的荣誉,反正他的水平摆在那谁都知道,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倒是老牛因这事对他是换了一个态度,人前人后说他的好,说自己也没想到临到老了老了,还有机会得县里的荣誉,全是人家小梁的帮忙。

忙完了艺术节的事,梁安邦往湖东大队跑的时候多了,眼看一年一度的汛期要到,今年太湖大水的汛情是他最为关心的事,连马书记都让他多到东湖水库看看,没象去年一样带他全镇去看。

东湖水库的鱼长势良好,也许水质较好,饲养方法适当,没有出现死鱼或者烂鱼的情况,只是饲料有点麻烦,大队养殖资金不足,买乡下的糠秕菜籽饼都得采取记账的方式,大队答应年底卖了鱼一齐清帐,这样一来多少缓解了资金的周转。东湖水库面积广,大队用了两艘小船投放饲料。

星期天,他放假没有回家,骑着自行车来了湖东大队,上午,初夏的阳光散发出热气,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伴随着习习小南风,非但没有热燥的感觉,全身仿似融化在清波荡漾的湖面上。

放完了饲料,他和夏兰芝放下船桨,任凭小船轻轻飘荡。供销社一般是不放假的,有事可以换动,每个月准许四天假期,随自己休假,不休自然也没有累积,夏兰芝见他星期天要到湖东大队,便调班休假,说是自己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想休息正好有人陪。

两个人自从艺术节后,在一起玩的机会不多,可关系越来越觉得亲近,正因为感觉亲近更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镇里多见面,省得有人看见了就说三道四,闹得沸沸扬扬的对谁都不好,在大队,他是到这里来看养鱼情况,观察水库情况的,顺理成章,夏兰芝要上船也是偶尔次把两次,不会有人说闲话。

两个人说起艺术节许多年轻人在一起是多么热闹,而今这样的机会很少了,梁安邦说其实他自己更想的是到一个没有人或者远离喧嚣尘世的地方,在那里天大地大任我飞,没有尘世的拘束没有人间的嘈杂。

夏兰芝笑了说你想一个人远离尘世啊?他说不是,可以叫几个合得来的好朋友一道,曾子不是有‘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咱们学学他,到哪里去悠哉悠哉。

夏兰芝点点头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到哪里去呢?梁安邦想起了小时候老爷年年去打草的难岸洲,那是在太湖之中的一处地方,听老爷说那里蒿草成片,老早大队在那里开垦出一块块良田,后来随着分田到户,没人再去那里。

想必这几年南岸洲是荒凉一片,野草纵横,不正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吗,便对夏兰芝说了自己的想法,夏兰芝自然赞成,可要去,得有船,还得准备吃的,夜晚住简单,随便在外面过一夜没关系天热着呢。两人商量了一会,船决定租夏中华的,人约好了再定时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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