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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路坎坷不平,弯弯曲曲一如既往,没有改变依然那么熟悉,远远看见来龙山,却只见光秃秃的山头没一根杉树。一问才知道前几年,来龙山由集体归于各个村,一分下村就被各家各户一两天之间砍了个精光,接着种上了庄稼,但由于是荒山土质不行没多少收成,广种薄收有的种有的就荒在那,就是现在看到的乱草蓬蓬。

梁安邦内心不由感叹,上中学时,自己一个人走过这座山林一眼望不到头,心头总不由感到害怕,碧幽幽的树林显得是那么阴郁,慌慌的不自觉加快脚步,而今光秃秃的毫无遮拦,只觉满目荒凉,头上只感到更热了。

爬过山头,一眼望去,白花花的阳光下,上梁坳隐约可见,葱茏的树荫下是熟悉的黄土巴屋,四年来日思夜想的老家终于看见了,他心中有一份激动,更有一份难以明说的怯退之意,谁言乡梦不可期,一旦近乡情更怯啊!

二哥看他的样子,问他是不是想家了。他有点哽咽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是啊!当年也是沿着这条小路,不年轻的父亲挑着被褥送他去搭车,一晃四年过去,年迈的爷娘不知变得怎么样了,还是那样的健么?

老爷是不是还喜欢一到天热就赤着脚来去如风,老娘是不是还是那样喜欢唠唠叨叨,在家时有时还觉得老娘唠叨得烦几年没在耳根唠叨还真是念想得亲切,他俩老人是不是跟二哥说的一个劲的在家等他回家呢?想到这,他不由催促二哥走快点,二哥笑笑说马上就到家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口里这样说脚下却也紧跟着他加快了步伐。

热辣辣的太阳直直的射下来,正当昼上,路上几乎没人来往,走进村,屋道里才碰到村里人,梁安邦热情的打招呼,逢人张烟,那是发自内心的亲切,才到家门口,老远就看见老爷老娘站在门口的嗮场上向他招手,嘴唇蠕动,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在喊细爹来了。梁安邦看见几乎小跑着过来,跑到爷娘跟前一个立定站住,哽咽着叫了声:“爷,娘”,眼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使劲忍住没落下来。

几年没见老爷老娘都有点老了,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的增了好多,再看老娘已经泪花闪闪流了一脸,看不够似的看着他,伸出双手抚摸这他的手抽抽噎噎个不停:“细崽啊,侬可回来了。”老爷要镇定一点,默默的看了一会才说,“老婆子,哭啥哭,细崽回来了,侬该高兴才是,好了这毒太阳底下站么站,进屋里说进屋去。”老娘一听忙点头:“是啊是啊,细崽,这会儿太阳毒,俺们进屋说进屋说。”

门口是一众亲人,两姐姐姐夫听说他今天要来一老早就来了,加上外甥侄子侄女一屋的人,待一众小辈的弄清楚他才有时间坐下歇息,喝了口三姐递来的清茶,把从包里拿出的糖果分给了几个小孩,哄走开了一群小鬼,才慢慢的回答姐姐嫂子的问话,说他已经分到了镇政府,刚才去报到了,明天正式上班。

老爷听他说回了家乡,问他:“不是去年都写信来说高教授要侬留校么,咋的变卦了?”

“啥变卦,我自己要求回家乡的,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去上农学院就打定主意毕业回家乡服务。”他笑笑跟老爷解释。

“在省里不更好么?”三姐夫疑惑的问。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微微笑道,“是我自己想回来报效家乡,再者你想,我学的不正是农业上养的种的啥,回来正好有用武之地。留校就纸上谈兵没意思。”

二哥呼应他的说法:“回来也不错,侬看老细学的东西在家更有用,他还没毕业就给家里赚了钱,现在来了更不用说。”

老爷没了说辞,三姐叫吃饭了吃饭了,娃娃们都喊饿了。一家人围着老八仙桌坐下,喝着他从省城带来的章贡醇酒,这是省城很有名的酒,乡下一般很少有,六七块一瓶不便宜,三姐夫喝了一口咋了咋嘴唇:“硬是要得,到底是省里的酒,喝得过瘾。”

三姐看了一眼三姐夫说:“么是省里的酒,六七块呢,一瓶就抵得上侬做一天的工。老细,侬咋舍得买这么贵的酒啊?”三姐夫在家做石匠,有手艺带带徒弟生活并不是那么艰难,但也要掐着日子过,四姐夫点点头说:“是不错,在俺家里还真买不到这么好的酒。”

四姐夫是临乡湖烟镇人,他那里八十年代搞珍珠养殖,很是赚了钱,四姐夫前几年也跟人包了几个潭,发了,家里造了洋房,多的钱又接着投在几个潭的珍珠上,一时手头并不宽裕。

梁安邦解释道:“今天不是一家人高高兴在一起么,我就顺便带回家给大家凑凑兴,平时哪舍得哦,当然啦现在也不比以前,日子越来越好过不需掐着指头过。”

四姐夫感叹说:“是啊是啊,想想以前一分钱都要扳开做两分用哪料得到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现在细佬又读出来了,日子只会更好过。”

一顿饭吃得一家人开开心心,喝完了一瓶章贡又喝了一瓶南江产的南江特曲,一块二毛钱一瓶,高度酒,梁安邦只喝了一小杯就吃不消,吃了碗饭,聊了会天,精神劲儿不觉露出倦色,劳累了老半天又喝了酒,睡意泛上来止不住打了个哈欠,老爷老娘便让他去休息,房间是临时腾出了老大住的,老大梁兴邦一家四口都跟着老大到南方新兴城市-----厦门去了,一年到头也很少回来,躺在光滑凉爽的竹席上,不一会他就露出了鼾声,进入甜蜜的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太阳还是毒辣毒辣,哥哥姐姐还在厅里闲聊,见他醒来打了声招呼,他伸伸腰舒服的吁了口气说:“真舒服这是我几天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坐下问,“四姐夫他那里都在养珍珠么,不养鱼?”

四姐夫说:“也有养的不过是和珍珠混养,那鱼不好吃,大都不养,鱼哪比得上珍珠啊,养一潭珍珠可抵得上十个潭的鱼,这帐是傻子都会算。”

“养珍珠会有这么大的利润?”他疑惑的自言自语。

“那不是,做姐夫的还会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利润越大风险同样越大,可从你的说法中看不出风险的正比性。那倒不是,要是养得不好或者碰上珍珠价格下跌,也没多大利润了。哦,养珍珠还是这几年兴起,我还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那时有空我要到你那里去看看。”

四姐夫高兴的说:“好啊,侬去看看正好给俺提提意见看还有啥要改进的地方。”

几个人聊了聊这几年的变化,四姐夫担心的问国家的政策还会不会有变化,他微微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你说你会答应吗?俺当然不会答应,可俺答不答应有啥用,国家不认俺这个。就是这么个理,你不答应他不答应,老百姓都不答应,这个国家还怎么走下去,所以说除非国家有动乱,否则绝不会改变政策。”

太阳偏西,热气稍退,姐姐告辞回家,他送了姐姐姐夫走之后,对二哥说:“去渔场看看。”

渔场在村子的下方,开始二哥承包的是村里的池塘,包了一年赚了钱后,接着和大队梁书记的儿子梁宗华一道承包了大队的水库----集洞水库。

和村里的池塘紧紧相连,水面大概三四百亩,集洞坝外面是红星水库,红星坝外就是浩瀚无边的太湖,大水还未涨起,集洞水库的水在坝腰处徘徊,池塘里的水面差不多持平,一眼望去,波光粼粼,不时有鱼儿跳出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微微小南风拂来,拂去了盛夏的暑气,空气中弥漫清爽的怡人气息,眼前的一切让他涌起了一种成就感,可以说这一切是他的杰作。

他问二哥明年还有啥打算?二哥看看他:“侬说呢,细佬?”他笑着望向远处慢慢道:“你不应该是满足眼前的利益,这一切仅仅只是个起步。”

“起步?侬还有啥更大的打算,细佬,赚了这么多,俺跟侬嫂子已经非常满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不知足啊。”

“那要看是啥情况,如今你已经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你应该有更大的计划。”

二哥摇摇头:“这,没想过,目前只想养好这一库鱼,等年下再说吧。”他也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脱了鞋子赤脚下水,感受清凉的河水的沁人心脾,多么清澈的湖水多么令人陶醉的湖水!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外面乘凉,隔壁的梁根叔捏着根烟杆走过来,看见他打招呼说老细,来了。他站起来张根烟给他回道:“今年毕业,这不分到了镇政府上班。”

“到底老细有出息,俺从小就看出侬不一般,以后侬在乡政府就是领导了,侬老爷老娘享福了。”

他笑笑:“刚分下来,哪说得上领导,做事的,跟你老叔一样都是干活的命。”

“那可没得比,老细侬是说好听的跟老叔,老叔人老这一点还是分得清的。”

老娘在屋里给他收拾明天上班用的物品,夜色渐浓,暑气消退,不知名的虫儿在不远的地方吱吱鸣叫,夜分外宁静,一碧如洗的天幕下,星星似乎分外的明亮闪动在那里眨呀眨呀,唯有一轮深沉如水的圆月静静的孤独悬挂------

清早,他在老娘做早饭的声响中起来,他第一天上班不想迟到,有心赶早,却不知老娘比他起得更早,早早起来为他做好早饭,在老娘的心目中,他还是那个赶早上学的儿子,做娘的不能让儿子饿着肚子上学。

感受着这默默的亲情,他看了看四周,家里还是他去上大学时候的样子,一栋土砖砌成的五树瓦屋,中间为厅,两边两间房从中隔开做了四间房,分别是他兄弟死人的住房,老爷老娘只有住到做饭的柴房,柴房前面是柴灶,后面放了张老式床,床上挂了顶厚厚的棉纱蚊帐,隔灰尘也做遮挡一举三得。

吃过早饭,他不要二哥再送,自己骑着自行车载了被褥去镇上,一路清风伴送,阵阵原野清香扑鼻,久违的田野小径不时传出他扭动自行车的铃声。

到达镇政府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他在大院传达室宋大爷那里边等,和宋大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到上班的时间差不多,陆陆续续有上班的人来了,他看见秋主任赶紧出来打招呼,跟着他同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昨天见的小王在打扫卫生,他主动上前帮小王搞卫生,等整个办公室窗明几净,不一会,有办公室的同事进来,他在和小王搞卫生的时候已经弄清办公室带他共有四个人,年纪大的叫杨及第,比他俩稍长的是黄进和,他俩都回家住,只小王一个人住在镇宿舍,怪不得早上就他一个人打扫卫生。

见有人来,小王忙着给他介绍,和两个同事见了面,秋主任也在马书记那里转了过来,对他说小梁,侬跟俺去宿舍看看,一边走一边交代办公室的工作,党政办要说没事又有事,算不到那时要侬去办,侬刚来要能做得稳办公室静的下心来,他连连点头受教。

宿舍在三层大楼的后面,穿过大院的空地,跟大楼同样坐北朝南一字排开,不过只是两层的老式预制板楼房,二层顶是瓦盖的,旁边是三间房瓦房,是镇政府就餐的食堂,横着正对大院大门,供应一日三餐,伙食还可以。

他的宿舍安排在一楼的靠食堂的第二间,右手间是小王住,秋主任说只是马书记吩咐的,他心里奇怪马书记连这些事也记在心上,口里却接着连说多谢马书记多谢秋主任,以后还望秋主任多指教,秋主任随口说好说,以后俺俩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第一间带拐角的秋主任没说他自然不会问,住久了自然知道,接了钥匙,房间并不是很肮脏,地面有前任搬走丢的废纸,墙上还粘贴着报纸,发黄的报纸显示时间的久远,床是普通的公家常用的架子床,一副床板,一张旧的办公桌,一把漆了红漆的椅子,家什倒齐全只是灰多,要大打扫,从传达室里把东西搬过来,他又到财务处去领公家发的生活用品,吃饭的碗扫地的扫把,他总不能从家里带来。

走进财务处,意外的看见熟人,会计竟然是村子上的梁国华,按排行叫叔,梁国华正在低头在那忙,旁边一个人在看,显然在做事,听见他进来,梁国华也很惊讶:“侬不是梁----安邦么?”

他高兴的叫了声:“叔,你是在财务处啊?”

旁边的中年人笑着看他俩说话,见梁国华给他介绍说这是黄镇长,他心里疑惑昨天洪老师不是说洪镇长到县里去了,镇长应该姓洪啊,马上醒悟可能这是位副的,他刚要说话,黄镇长笑容满面的说:“俺晓得,侬就是昨天新分来的大学生梁安邦,对吧,侬可是咱龙墩镇正儿八经的一位大学生啊,老梁,还是侬屋落上的?看不出侬那梁家坳还真出人才啊。”

他不好答这话,笑笑,梁国华这才问找自己有么事一听是来领公家用品,走到一边角落里的立柜从众多的抽屉内拿了一副碗筷给他,黄镇长就这空儿抽着他张的烟,吞云吐雾又似乎在暗暗打量他,他见黄镇长没有跟自己讲话的意思也就不做声装作打量四周看看这看看那。

整理完宿舍,回到办公室,小王把领来的办公用品给他,指了指靠近里间的办公桌说:“这是侬的。”

黄进和开玩笑问他今天可是他第一天上班,人生无数码头的第一站,该做何等表示啊。

他自然是入乡随俗问他们该当如何说他刚踏进社会门栏不熟,该当如何,直说,他悉听尊便。杨及第说:“怎么叫悉听尊便,得看小老弟的诚意,侬咋表示俺们咋接受,各位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这话没人不赞同,他想了想:“要不中饭俺在食堂随便意思意思一下?”

这话一出大大出乎三位的意料,三位原意不过只想他出包把烟就可以,没想到他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出手竟然如此大方,愣了一下黄进和马上第一个附和:“好好,兄弟侬是俺见过的最不小气的一位,俺服。”

听了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大方了,但话已经说出无可收回,几个人一合计不在食堂吃的好,中午到供销社食堂去,一路喝点小酒,商量定了。

杨及第和他进里面请秋主任一道去,秋主任笑指着杨及第:“又是侬几个合伙宰小梁新来的。”杨及第笑嘻嘻对秋主任说:“主任是领导,可不能太官僚,明明是小梁自己大方好心好意请办公室同事乐呵乐呵的,可不关俺的事。”

他忙接过这话:“是啊,俺诚心诚意请各位同事,还望秋主任一道去。”

“就是嘛,领导也要与民同乐么,一起乐呵乐呵。”

秋主任默默了一会说:“这阵俺还真不能一口答应侬,这样吧,侬几个定好,到时没其他事俺肯定去,咋样?”

领导话说到这份上,当然没话说。定好了,到饭时,老杨和黄进和先去点菜,小王后跟去,他最后去免得人家看见不好,到了供销社食堂的小包间,不一会,秋主任人也到了。

中饭在供销社食堂小吃了一顿,好在老杨看他是私人掏腰包,点的几个菜都不大贵,酒也只喝了一瓶三块的南江醇,算算不过花了二三十块。

回到宿舍,喝了点酒午休了一会,醒来整个大院一片寂静,还不到两点,没人来上班,偶尔听见一声两声知了不倦的鸣叫,这时候是乡下人鼾昼觉的时间,大热的天很少有人走动,他用冷水洗了把面,打开门,在走廊下,环视冷落的大院。

镇政府跟他去读书时并未有多大变化,要说有就只有靠马路边院门右手也就是他住的宿舍这边建了栋小两层的混凝土建筑,一层做店面却好像没人租卷砸门关着,镇里暂时做办公室用,挂了块计生办的牌子,院门左手仍是红砖建筑的小两层预制块建筑,下面两间挂了农技站的招牌,农技站的人卖农药化肥种子,另两间是供销社第二门市部,空荡荡的大院嗮得白花花的。、相比他在省城所看到的一切,这里是多么的陈旧落后,交通不便信息不通,整日里除了从收音机里接收点外面的信息就是道听途说,在镇政府还好有报纸看看知道点外面世界,虽然这报纸有可能是邮政所隔了十天半月才送过来的,但有总聊胜于无。

该怎么做呢?做事总要一步一步来,他耳边仿佛响起了离校时教他动物学的高教授对他说的:安邦,这条路是你自己要选的,老师支持你,但农村不比城市,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更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做事情么,是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当然你有困难尽管来学校找我,老师我这里是你的后方。

大四上半年高教授就给他说好了留校任教的资格,可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老师一说,自己上农学院的目的,对他一心报效家乡的想法高教授自然支持哪个做老师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懂得报恩,而且他说的时候是有很强的目的性并不是盲目的,回家乡是学以致用不是浪费人才,为此他特意个给他联系了实习单位,为他一个人,竟是远在几百里外的泰兴县。

泰兴县是当时第一个大搞养殖的县城,泰兴白毛乌骨鸡享誉省内外,高教授有一个客户叫安兴国的请他帮忙搞了个规模不小的养猪场,进行立体养殖,这在高教授看来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人,养猪鸡鱼结合,能够充分利用饲料创造最大的效益,让他到那里实习,既可以运用学过的理论知识又能实地见识养殖的*作,为他今后自己动手打好基础,至于以后他会不会用得上这种关系那是他回去后需不需要的事,可谓用心良苦。

目前来看,吃苦是必不可少的,要紧的是只怕要亲眼到各村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下午上班,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洪友灵路过,副书记办公室在二楼东边头跟带拐弯的一间,看见他叫他去她的办公室坐坐,他跟到她办公室,主动给她茶杯里倒了茶坐下,洪友灵问他刚来有么不习惯?

他说习惯倒没没啥不习惯,自己也是本乡人,问题是自己想把大学学的养殖知识用在本乡,只是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搞养殖?”洪友灵不大相信的问,“又似自言自语说那可不是说说就行的,可要投大本钱的,侬有把握?”

末了一句是问他的,他一愣摇摇头:“把握?这事不能说绝对有,要看水源水质情况,有很多因素。”

他知道全乡有很多水面,按理太湖的水资源养鱼应该不成问题,但也要经过检验才知道合不合适,成不成功则要看整个养鱼过程进行得怎么样。

“哦,”洪友灵明白似地说,“这样啊,风险还是蛮大的。”他点点头,“肯定有风险,做事哪能不带半点风险呢,但也要尝试才知道啊。”

洪友灵看看他:“侬自己都没把握,想要人投钱进去,难啊。”

“要说完全没把握倒不是,”他说,“俺家里就养了鱼,赚了点钱。”

“集洞?”洪友灵好像在搜索有没有这种印象。他把大三叫家里养鱼的事情说了一下,赚了多少钱他没说只说成功了,要说经验应该有自己上半年在渔场实习几个月有过实际*作。

听他这么说,洪友灵不由笑了说:“安邦看来侬是有备而来啊,一心要报效家乡了。”

他笑笑没说话,洪友灵又似开玩笑说:“侬大队里不是有座水库么,干脆放在侬自己村里养,不好啊。”

他说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村里的水库面积小已被他二哥承包了,而红星水库是和湖沿镇共用的,管理有点麻烦弄不好搞砸了,这-----他没再说下去,相信老师会听得懂,洪友灵对他一口不保留的说了出来很是高兴:“安邦,侬还是老样,说话不瞒老师哦。”

他真诚的说:“侬是老师么。”洪又灵说:“这样吧,俺不能做主,不如俺就着机会跟马书记说说这事,马书记是湖东人,湖东也有座大水库就是东湖水库,侬知道吧。”他摇摇头:“俺不知道,只知道俺乡里水面很广,具体哪里有水库大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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