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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被铐走后的几天，婆婆像是换了个人，天天守在我门口，对着我哭哭啼啼。
“燕子啊，你救救大山吧！他就是一时糊涂！”
“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啊！铁蛋还小，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低头看着这个老太太。
三年来，她骂我懒，嫌我吃得多，连我生病都说是装的。
现在她儿子要坐牢了，才想起来求我？
“婆婆，您忘了三个月前是怎么说的吗？”
“您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您大儿子，现在又要克二儿子。”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我那是气话...”
“气话？”我蹲下来，与她平视，
“您还说要把我赶出李家，让我滚回城里去。”
村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燕子，大山的事确实过分，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打断他的话。
“村长，您说得对，确实该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顿了顿：
“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差点被他们害死，我更要为孩子讨个公道。”
婆婆的脸瞬间煞白。
我回房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
“这是我三年来的账本。”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
“工分钱，每月十八块，三年就是六百四十八块。”
“知青补贴，每月十二块，三年四百三十二块。”
“还有我的嫁妆，金戒指、手表、布料，价值三百块。”
我一条条念着，
“三年来，这些钱全部贴补李家。”
“李大山的烟酒钱，李铁蛋的学费，婆婆的药钱。”
“总计一千三百八十块。”
村民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在农村是天文数字。
婆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还有这些。”我又翻了一页，“我替李家还的债务。”
“李大山欠生产队的口粮钱，两百块。”
“婆婆看病欠的医药费，八十块。”
“李铁蛋弄坏邻居家农具的赔偿金，五十块。”
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日期都有。
“这些加起来，李家欠我一千七百一十块钱。”
婆婆彻底傻眼了。
“一千七百块？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把账本递给村长，
“您看看，每一笔都有凭证。”
村长仔细翻看，不住地点头。
“确实，每笔账都清清楚楚。”
“现在李大山进了监狱，这些钱该还了。”
我合上账本，声音冷得发寒。
婆婆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绝望。
“燕子，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没钱？”我扫视着院子，“那就用房子抵债。”
“这院子，按现在的行情，值八百块。”
“还有地里的庄稼，值三百块。”
“家里的家具牲畜，值两百块。”
“加起来正好一千三百块，还差四百块。”
婆婆听得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
“不行！这是李家的根！”
“根？”我冷笑，“我在李家三年，你们当我是什么？”
“工具？还是免费的劳动力？”
村民们纷纷点头。
“方知青说得对！”
“李家确实过分了！”
“人家一个知青，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结果差点被害死！”
婆婆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你们...你们都偏着她...”
“偏？”村长摇头，“李婶，这叫公道。”
肚子里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妈好厉害！我们终于不用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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